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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：“毕业典礼上的哽咽”何以引人围观？

近日，在中国科学院大学毕业典礼上，校长周琪落泪致辞的情景，让无数网友为之动容。在讲到不久前去世的微电子所研究员黄令仪老师时，周校长几度哽咽：“黄令仪老师为了尽快解决国家芯片‘卡脖子’问题，年近八十依然坚守在‘龙芯’研发中心。她说，‘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匍匐在地，擦干祖国身上的耻辱’。每次想到这句话，我都泪流满面。”

每到毕业典礼季，一些大学校长、教授的毕业致辞就格外受关注。相对而言，周校长的演讲没有多少华丽的语言，在演讲技巧上也不见得有何特别之处，但他却以摧人心魄的力量，让很多人不禁心头一颤。究其原因，就在于朴素真挚、真实感人。

他为之哽咽的科学家黄令仪刚刚过世。这位被誉为“中国龙芯之母”的科学家耄耋之年仍勇挑重担，坚持不懈织就万众期待的“中国芯”。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穷其一生打破国产计算机无芯可用的历史？正是那份赤子之心——“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匍匐在地，擦干祖国身上的耻辱”。透过周校长的转述，人们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一代科学家“匍匐在地终无悔，擦干耻辱报家国”的坚毅脚步、赤胆忠心。听到这样的故事，谁能不为之动容？

“我们经济体量全球第二，但大而不强、臃肿虚胖的问题，核心的症结就在于创新能力不强”，正是因为清醒看到我们国家面临的紧迫问题，才更加凸显了向老一辈科学家学习，奔着最紧急、最紧迫问题去的重要性；也正是因为清楚地看到我们与西方一些发达经济体的差距，所以才对毕业生有更殷切的期许，要求他们“永远不要再让‘卡脖子’的无形之手遏制中国的发展”。这样的毕业致辞与其说是一次应景演讲，不如说是一份临行寄语。它展现着一所大学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关切与担当，标记着一所大学对毕业生未来发展方向的价值锚点，可谓意义深远。

除了“毕业典礼上的哽咽”外，近些年很多校长、教授的致辞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。比如，河南大学2021届本科生毕业典礼上，教师代表程民生教授的话至今令人记忆犹新，他说：“无论作为知识分子还是老板，千万不要泯灭与生俱来的善良，不要丢掉藏在心底的纯真，因为，那是作为人的基因和理由。纯真能辟油腻，善良能辟什么？善良能辟邪！”如果说，周校长、程教授们的毕业致辞是一种言传，西安交通大学暴雨中的“书记打伞教做人、校长演讲教做事”，则是一种身教。“千教万教，教人求真；千学万学，学做真人”，毕业典礼上的言传身教显然是孩子们人生中极其重要的一课。

“无大学，则一国之学问无所折衷，无所归宿，无所附丽。”大学不仅是大学院墙之内的大学，更是国家之大学，是一个社会文明的灯塔、文化的中心。大学毕业典礼上的言传身教不仅会给本校学生打下鲜明印记，也将对社会人心产生深远影响。或许正因为如此，所以人们乐于围观大学的毕业典礼。那些引发共鸣乃至令人动容的毕业典礼致辞形成话题、受到热议、广为传播的过程，何尝不是一个大学精神外溢、潜移默化、润物无声的过程？

（李思辉，作者系华中科技大学新闻评论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）